她的眸光，落在了李成予的脸上。

记忆中那狰狞的面容倏然出现在面前，伴随着自己跪地磕头声声哀求，那冲天火光，老夫人冷酷的面容，都在她脑子眼前盘旋，逼得她几乎一口血吐出来。

李成予也看着纪宁，神色微微一怔，他只见过纪宁两次，每一次都是红绿搭配，头上带着金灿灿的发饰，脸上像调色盘般吓人，今日素淡打扮，竟是这般的清丽可人。

“阿宁你来得正好！”身穿一袭富贵缠枝图案绸缎衣裳的东方氏脸上漫开浅浅的笑意，眸光温和，对她招手示意她过去。

纪宁的眼光从李成予的脸上移到东方芸的脸上。

肤如凝脂的脸上，带着羞愧之色，眼睛微红，睫毛染了泪意，莹然欲泣，一袭白色纱裙，袖口处绣了淡雅的青竹叶，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又风情无限。

她见了纪宁，眸色飞快地闪着，旋即低头，泪意竟又浓了几分，双肩微微抖动，像是在哭泣。

李成予就坐在她的身侧，见她难过，便握住了她的手，“别怕，我在。”

东方芸眉目便漾开，露了一丝羞赧之色。

纪宁冷眼看着这一幕，好一对羡煞旁人的……狗男女。

李若兰见了纪宁，便道：“阿宁，我们今日为何事而来，想必你也知道了，你母亲说你素来是个大方得体的，你与芸儿又是表姐妹，想必你会顾念姐妹之情，许芸儿入门的，是吗？”

纪宁慢慢地坐下来，就坐在她们三人的对面。

李若兰今日穿了一件红色金银线绣花百褶裙，满头珠翠，说不出的贵气逼人。

纪宁看着她，慢慢地说：“什么事？我还不知道呢。”

东方氏微微不悦，“阿宁，你可不能这般不懂事，芸儿已经怀了成予的孩子，她是必须入门的。”

纪宁哦了一身，看着东方芸，“是真的吗？”

东方芸满脸羞色，轻声道：“表姐，对不起，我……我们只是一时情难自禁。”

“情难自禁？那就是婚前失贞，论起来，可是要沉塘的啊。”纪宁冷冷地道。

“别胡说，“东方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，“芸儿和成予早就两情相悦，若不是你横插一竿子，他们是要成亲的。”

“既然两情相悦，”纪宁看着李成予，冷冷地道：“你为何答应与我议亲？可见所谓两情相悦，也不过是贪图那苟且之快。”

李成予怒道：“你胡说什么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话这般难听，你还要不要脸？”

纪宁冷漠地笑着，“我不要脸？我至少没有与人珠胎暗结，私德败坏，你们京中的人如何我不知道，可若是在青州，我们就称这种人为狗男女！”

东方氏大惊，“阿宁你说什么？这话也是你说的？你是国公府府的三小姐，一言一行，皆要谨慎。”

纪宁冷冷地扫了东方氏一眼，“这就难听了？我还没说她是婊。子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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