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吧，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个世俗的人，不用老思考生命意义，或者想着薛定谔的猫。

余岚则相反。她过分看中成绩和荣誉的影响力，认为感情可以用长相、业绩、才能来衡量。

跟她吃一次饭，她可以跟你聊皇家御宴要六谷六清，慈禧摆水果只闻香却不吃。跟她看电影，她要从心理学角度分析男女主角爱情的缘由，从穿衣色彩学评价主角服装的搭配。

在她面前他自惭形秽，却不知道她是为这场约会做了多少准备。

演讲的人知道，看似侃侃而谈、天马行空的论述却有着严谨的框架，信手拈来的论据可能是查了一晚上资料的结果。

余岚擅长充分的准备，随机应变的能力却不太强。

所以那场婚礼上她无法在意来宾和妆容，几近崩溃地开始流泪，拉开了混乱的序幕。

原来失去一个人是会瘦的，她想，至少轻二十一克。

她变得漫无目的，赋闲在家，只在浏览器的切换和鼠标的滑动间感受时间的流逝。

“解决一切烦恼，化解内心痛苦，让你大事化了……”看到这么条广告时，她难得没有腹诽，而是认真点了进去。

理科男的文学水平的确无法恭维，谁能想到这条类似法轮功的广告是一座心理研究所打出的？

余岚失望于面前普通的公寓，走进去一看，有一个皮肤白皙的男生坐着，她单刀直入：“广告是真的吧？”

“当然，绝无戏言，”男生一笑，指向身后的一块牌子：“规则如上。”

“不用看，你直接把我催眠，然后让我彻底失忆吧。”

“虽然不太清楚你的困扰，不过这可不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。心病还需心药医，我只能给你提供一条可行的路，怎么选看你自己。”

“什么路？”

“想象。靠你自己对这世界的妄想。如果得不到的得到了会如何，如果得到的失去又会如何。”

“我已经尝过了。只有绝望。”

男生挑眉：“你确定吗。说不定你是被自己骗了，你触及到的一切都只是表象。真实的世界恰在梦中。”

“梦都是假的，有什么意义。”

“你以为的现实都是残酷的，又有什么意义？”

余岚愣住了，是，如果生活就是如此，在得与失之间痛苦循环，她不如逃离。

“你的方法可行吗？”

“理论上可以。只是，走出来的人多半没有变化，而有些人，现在还没有回来。老实说，我的试验好像还不完善，似乎还少了些什么。”

“……你拿我当小白鼠？！”

“可以这么说，但放心，不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
“那，那些人去了哪儿？”

“或许是世外桃源，舍不得回来了吧。你不要担心，如果中途‘死亡’，意识会马上回到现实，嗯，就是我在和你说话的现在这个现实世界。”

“我将去哪儿？”

“去得到答案之处。”男生的神情异常认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