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法场上,躺着一百三十多具男女老少的无头尸体,鲜血从尸体中流出,将整个法场染红,又顺着雨水流下高台,流到少年脚边……
“孟启亮长子孟子期私通匈奴,奉武王千岁李玄夜之令,将孟家全家抄斩……”
孟及渊从梦中惊醒,心脏尖锐的疼痛,让他不得不大口的喘息,汗水湿透了鬓发,
“公子,又做噩梦了?”
福叔掀开床幔,轻声问道。
及渊摇摇头,
“不妨事,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
福叔答道:
“卯时初刻了,我己经雇了轿子,吃了早饭便可进城了。”
吱嘎嘎~
巨大的城门被八名守卫用力推开,
十八名手执长戟护城兵,在城门两边燕翅排开,一起高呼:
“排好队,进城了,”
早己等在城外的百姓,看见城门打开,纷纷向城门聚拢,
一顶青衣小轿停在城门外的树荫下,
轿子旁边的福叔眼见可以进城了,便也忙吩咐轿夫起轿,却听轿中人中气不足地说道:
“福叔,等等吧,人多,不争在这一时。”
福叔笑道:
“公子说得是,是老奴着急了,这么多人挤着碰着的也不便,不妨就等等。
不过话说回来,请容老奴再唠叨一句,那海上方士说得明白,您这一月有灾星,让您上京的路上不要多管闲事,特别是进了京城以后,免得惹祸上身,终身不得安宁。
前面的事情您管了就管了,现在马上要进京城了,您不管看到什么,都别管了,好不好?等咱们顺顺当当地进了馆驿就不要紧了。”
福叔唠唠叨叨,轿中人只轻轻说了一句:
“好,不管。”
便又没了声息。
老仆擦了擦额头的汗,眼巴巴望着城门,只盼着进城的人快点,再快点。
可进城的人真多啊,
挑担的,拎筐的,老人,孩子,妇人,商贾骡队似乎过不完似的。
过了好一会儿,
也许是感受到老家人心中的急切,修长的手指掀开帘子,向城门望了望,终于吩咐:
“福叔,走罢。”
福叔如奉纶音,忙吩咐刚雇来的轿夫,
“咱们快点,一会儿太阳大了,公子更受不得了。”
轿子颤悠悠地抬起,向城门而去。
这一轿一仆刚过城门没多久,
城外一队人马也由远及近,奔驰而至,身后扬起的漫天风尘如土龙一般。
马队有一百多人,个个身穿盔甲,精神抖擞,护心镜挂在胸前闪闪生辉。
前面有八匹马并行开道,两边护卫二十西人一字排开,把少年李凌护在当中,后面护卫的马上都驮着麋鹿,山羊,兔子等猎物。
这显然是打猎回城的马队。
开路的护卫旁若无人地一路疾驰,到城门时自动并成西队,首接冲进城门,
城门下的人纷纷惊呼着避让,有那躲不及的,只得扔了担子,撇了筐,连滚带爬地抱头躲避。筐里的菜滚落一地,被马蹄踏的稀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