祸不单行,失去了周长山的威慑,大吉村的村民们又想将姜禹赶走,可周家哪怕是在这最困难的时期,都没有抛弃姜禹,周长山的老父亲周祥瑞为了保住姜禹,和众多村民发生了冲突。
可周祥瑞是个五十多岁的半百老人,哪有儿子周长山那么大的本事,冲突中被人误伤了脑袋,一下昏迷了三日之久,最后人是醒来了,可却变成了一个痴痴傻傻的人,智力低下,甚至还不如五六岁的孩子。
大吉村众人知道这次有愧于周家,便不再逼迫姜禹离开。
周家发生了这一番翻天覆地的改变,家道中落,更令人心寒的是,周长山的结发妻子也因此离开了周家。
那一年,姜禹六岁,周长山的女儿周豆豆还没两个月大。
时光如梭,一别十年,周家的处境并没有在岁月中好转,令人感到吃惊的是,这十年来,养活这个家的居然还是傻老头周祥瑞。
周祥瑞给一家养猪场干活,每天都要给上百头猪喂食,干的是非常脏的下等活。
当年养猪场的主人见周家可怜,而且养猪这脏活一般人也不愿意干,才让周祥瑞来干活的,周祥瑞虽然脑子不好使,干活倒是勤快,没有偷奸耍滑的心思。
靠着养猪场每月赚来的三百文铜钱,周祥瑞养大了姜禹和周豆豆。
可是近日周长山病重,以前每月三百文都是入不敷出的,这一下根本没钱给周长山治病,如果再这样拖下去,周长山恐怕会不治而亡。
残酷的现状几乎要让一家人绝望,一早,走投无路的周祥瑞和周豆豆赶往清水镇,去求那个十年不见的女人了……
神庙内只有姜禹一人,幽静的令人窒息。
姜禹抬头“看”着诸神,涩声道:“我究竟是犯了什么错,你们要如此惩罚我?”
“我出生之时,你们便夺去了我的双眼,以无穷无尽的黑暗来折磨我,这难道还不够吗?”
姜禹脸色苍白,手掌紧握,指甲深深陷入肉中,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。
忽然,他向诸神跪了下来,恭敬的将头俯在地上,喃喃道:“如果你们真的那么讨厌我,就将我的命拿走吧,求你们不要迁怒周家……”
今天的贡品并不奢华,几个馒头,几块面饼,姜禹也不挑剔,拿了就走。
周家,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,周长山就躺在床上,头发大半都白了,脸色苍白,原本四十岁出头的人看起来似有五十多岁。
最近几日周长山一直在昏睡中,此刻也不例外。
姜禹走了进来,没有打扰他,静静坐在屋中。
不知道沉默了多久,姜禹似乎下了什么决定,他走到屋外,拿起一把长弓和平时劈材用的大斧,以及一根探路的木棍。
姜禹决定要进大山,去博一次命运。
在阳光下,姜禹孤单一人,渐行渐远。
“嗒…嗒…嗒……”姜禹走在路上,手中木棍击打着地面,一步步离开了大吉村,到了那座噩梦般的大山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