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寿太后:再差人去请。
是……
你还是要给你弟弟求情?朱老夫人问。
慈寿太后摇了头。
求情有用吗?
要不然……我去找陈寅?他兴许能说得上话!我不信皇上真敢这么不管不顾……
罢了,别再牵连他人了。慈寿太后似看破、更似无可奈何地说道:我们姐弟三人,延龄走在前头了,哀家眼见要紧跟而去,鹤龄他一个人孤零零地,也一把年纪了,独自苟活着也怪可怜的……杀便杀了,死便死了吧。
你说这话……问过鹤龄没有啊?
朱老夫人想要反驳,但却未言。
她也明白,这听似替他人将生死都置之度外的话,实则是实在没了法子。
那你坚持要见皇帝——岂不平白给自个儿添堵?
哀家有极要紧的话要对他讲。
直到正午时分,先前一直声称早朝事忙的皇帝适才出现在慈宁宫内。
伯母若是为了张鹤龄一案欲求朕网开一面的话,还是稍省些气力吧。按理来说伯母弥留之际,朕本该全了您的心愿,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还望伯母勿要再令朕从中作难了。
祝?凶?迷对兜模?幻娼庸???罾吹南悴瑁?幻嫠档馈?/p>
慈寿太后仿佛没听见他的话。
皇帝,你过来。
祝?刑Я颂а郏?夯悍畔虏枵担?挪阶叩搅碎角埃?痈吡傧碌乜醋糯仁偬?蟆?/p>
慈寿太后:跪下——
祝?形奚?湫Α?/p>
他一年半载不来慈宁宫请一次安,即便是慈寿太后寿辰,他可也从未跪过她。
仔细想想,似乎只在刚入宫的那一年跪过那么几回而已。
太后有要事需交待皇上。皇上这么站着,怕是难以听清。朱老夫人在一旁冷声说道。
伯母西去之际,朕理应跪送。毕竟朕这身龙袍,还是伯母亲手赐予的,这份恩情,朕可记着呢。当跪,自然当跪!祝?斜砬橥嫖兜厮底牛??舐?跛估淼毓蛄讼吕础?/p>
不知伯母有何临终谏言要交待于朕?他作势将耳朵又靠得近了些,毫无敬意的脸上仍是饶有兴致的神色。
朱老夫人在一旁看得气血上涌。
大靖的皇帝,她见过四位了,唯有这一个满身暴戾之气,阴恻恻地让人心底生寒又发恨。
端看他印堂发黑,眼神浑浊一片,兴许不日她便要见到第五位皇帝了也未可知?
就他成日还修仙炼丹呢,这种人下地狱还差不多!
慈寿太后:婉兮,你先退下。
朱老夫人唯恐再多看祝?幸谎郾阋?滩蛔∽龀鲢D娌痪吹难孕欣矗?毕虑笾?坏玫馗献畔氯ハ囱劬Α?/p>
刚转过身去,便听得一声瓷器坠地破裂的巨响,并着一阵恼羞成怒的惨叫!
还有慈寿太后仿佛用尽了毕生所有鄙夷的遗言——
滚你娘的……王八羔子!白眼儿狼,哀家今日便告诉你……你娘她不是病死的,是哀家先气得她中了风,又亲手拿被子给活活捂死的!她算计一辈子,到头来还是没赢得了哀家,死得窝囊极了!哀家是杀不了你,好歹也拿她解了解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