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他妈妈亲手打散了他对亲情的最后一点期望。
二楼不高,周岁直接顺着安全梯出去了。
雨来的急,我们直接搭了个车准备去临市,车子又被拦住,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小姑娘上来。
许瞧?
我让周岁给她递去毛巾,见到周岁,许瞧显然也有些惊讶,两个人也算是巷子里遇到过几次的点头之交,小姑娘小声道了谢。
“你怎么了?”看许瞧眼眶红红的,像是刚哭过,周岁问道。
“我妈妈住院了,爸爸不给妈妈治,让我去自己赚钱……”
又一个死畜生!
“我也要去打工,不介意的话我们搭个伴吧”周岁说。
许瞧点点头,她眼睛亮晶晶的,看向周岁的目光满是感激。
我心里暗暗叹气,这小姑娘万一遇上坏人,给人骗了都不知道。
许瞧拿着她妈妈塞给她的二百块钱,加上我和周岁的八百块,付了车费,找了个租金三百的简陋小屋子将就住下来。
周岁去了工地,许瞧年纪太小没人要,周岁拿了些钱给许瞧进了点小玩意让她去支个小摊。
两个人每天早出晚归。
我有时会做些小工艺品让周岁拿给许瞧卖。
因为乖巧可爱加上年龄小,许瞧积累了一批客户给她做宣传,每个月她欢欢喜喜的把钱寄回去后还能余下点分担房租。
反观周岁就不太顺利,因为力气小身体弱没少被嫌弃,前两个月拿到的钱并不算多,最后根本存不下来多少。
他也不说丧气话,只是每天出去的更早回来得更晚了,我跟着他他就会买点水果给我吃,看着认真算账的许瞧,周岁突然道:“你有没有觉得,许瞧和你长得有点像”。
“那她长大后一定很漂亮,像我一样”
周岁忍俊不禁,不置可否。
在外第五个月,许瞧给妈妈打电话,无人接听。
给父亲打电话,对面一句“在忙”,挂了,无奈之下她打通了他父亲情人的电话:
“芸姨,我打不通妈妈的电话,我妈妈现在怎么样了?”
电话里的女人故作为难:“小瞧啊,你妈妈她病情加重了,你爸爸他……还在凑钱”
许瞧声音颤抖,问道:“还差多少啊”
“唉,至少比之前翻两倍”
我远远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呸了一声“真是一家子丧天良的”,女人降低声音把人赶走了。
但许瞧思绪飘远完全没听到的样子。
不太对。
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周岁,许瞧收拾好正准备出门,他提议许瞧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她妈妈现在的具体情况,许瞧点头,但这通电话彻底击垮了她。
医院说,她妈妈三个月前就被接出院了,也没去复诊过。
那她妈妈去哪了?
那她每周寄回去的钱都去哪了?
她疯了一样给父亲他们打电话,统统被拒接,小姑娘无助的一遍一遍拨打着电话:“求求你们了,求求你们接电话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