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此女道德败坏，不仅勾引姐夫在先，甚至残害亲弟，妄图谋害全家。她家大姐心善，只是将她嫁给秦太师做第三十八房小妾，如若是我，我早将这样的女儿浸猪笼了！」

「可那秦太师不也是另一个狼穴吗……」

「嘘，小点声……」

原来我在外面的名声已经坏成这样了吗？

我自嘲地笑笑。

他们口中的残害亲弟，就是我不愿跪下来给弟弟当马骑。

而谋害全家，不过我不愿将祖母留给我的嫁妆送给郑玉柔罢了。

这一件件一桩桩的“大罪”恐怕说来要贻笑大方吧。

我们家穷的时候，弟弟就是家里的命根子。

等到富的时候，那也是镀了金的命根子。

母亲也并不是多喜欢姐姐。

只是她能为郑家带来更多的利益，并且还能欺负我的时候，母亲便对姐姐多了几分关照。

姐姐很快摸索出来，只要她多打我几巴掌，母亲只是表面上说教于她，随后领着她去闹市买糖时，她的态度也愈加嚣张起来。

我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讨厌我。

弟弟的乖戾，父亲的冷漠足以让我安稳度过嫁人之前。

可她偏要作妖，明里暗里都不想我好过。

我想不明白。

直到那日我看见祖母严厉地让母亲跪在佛堂前时。

我扑进祖母的怀里，她摸着我的头，和蔼地笑着说我们家囡囡又漂亮啦。

母亲的眼神就像一柄带毒的刀刃，恶毒地向我刺来。

我想，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了。

雪花从天上片片而落，飘舞落在乌发间。

「此生也已同淋雪，何不与我共白头。」

宋息州将郑玉柔揽进怀中，宽大的毛敞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，更显得她娇小可爱。

众人鼓掌着、欢笑着、庆祝着这盛大的一天。

我死在如此热闹的一天，可这份热闹不属于我。

我的尸身僵直在黑夜里，腿间的血迹浸湿了洁白的雪。

5

宴会在才子佳人的爱情落幕。

郑玉柔在房中，轻轻地抚着她换下来的那条衣裙。

随后向后问道：「你可看清那郑玉荑真真切切地死了？」

我循着她的声音望去，看见了最不能想到的一个人。

我的贴身丫鬟仲秋。

「是的大小姐，那郑玉荑死于山匪之患，无论怎么查都不会查到我们头上。」

原来是她，也只有可能是她。

婚礼前夕，我得知了父母亲要将我嫁入秦太师府中当小妾时，收拾行囊就要跑，还贴心地问仲秋要不要一起逃。

仲秋是从小看我长大的知心姐姐，说没有感情是假的。

这些年来荣辱与共，我生怕因为我跑了，他们会拿仲秋撒气。

可仲秋呢？她跪在我面前，眼泪汪汪地看着我：「仲秋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要照料，不能随小姐而去。」

紧接着她出去了，抓了地上一小把松散的黄沙，撒入杯中。

「请小姐喝下这杯故酒，往后在异乡劳累时也能记得仲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