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良恒大笑道:“什么大晌午的就不能喝酒?今天休沐,有什么不行的?我看曹都督是不能喝吧?”
曹万节有些不悦,她确实不怎么会喝酒,可这会儿要是被他压了威风,以后怕是谁都敢在她脑袋上踩上一脚了。
丫个呸的,这混蛋玩意,上回打马球的时候,怎么没一球杆糊他脸上?
两人正僵持的时候,门口进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一身青色长袍,头发梳的很是整齐。
之所以注意到他,是因为这少年长得太好看了,唇红齿白,乌发如丝,颇有些魏晋时期美男子的风范。
而这少年曹万节还认识,正是她一早给徐锴把风的时候抱住的那个。
曹万节瞥了他一眼,装作不认识,倒是那少年深深望了她一眼,对看见她似乎十分兴奋。
陆良恒又在那儿大声叫嚷让小二上酒,过了一会儿小二没出来,却是那少年郎从后厨抱了个酒坛子出来,当着他们面打开泥封,然后摆到曹万节桌上。
轻柔地声音道:“将军请用。”
别人看他这布衣装扮,还以为是酒楼卖酒的。就连曹万节都忍不住想,这小子莫不就是这家酒楼的小二?陆良恒见他识趣,哈哈大笑,“曹都督,这一个卖酒郎都比你豪气,怎么?你竟不敢跟我拼酒吗?”
曹万节被人挤兑到这儿份上了,真是不喝都不行了。
少年郎转身给她倒了一碗酒,她端起来,“好,拼就拼,先干为敬。”
本来她想着拼着喝吐了血,先干了这一碗,可是酒到嘴里,咂了咂,温的?
这哪里是什么酒,而是一坛子温开水,些微的有那么一点酒味。
少年郎对她挤了挤眼,四目相对,顿时心领神会。
曹万节正好口渴,喝了一碗,又给自己倒了一碗,“来,陆将军,我再敬你。”
她连干了三碗,陆良恒都有点傻了,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什么时候曹万节这么能喝了?
她一碗接一碗的倒酒,到后来喝的陆良恒都腿软了。
陆良恒的酒量也不怎么样,他知道曹万节不会喝酒,今天故意想给他难堪的。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,竟然被他给喝倒?
对这个二十岁就统领三军的都督,陆良恒真是一万个不服气。这小子刚来军中时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。
大部分人对她的印象,都是软绵绵的,说话慢声细语,不急不缓,平时都是笑呵呵的,脾气也特别好。
但是她要是狠起来,马厩里的骡子都能吓惊了。
她刚到西北的时候,也没什么人服她,都觉得她年轻,又是个小白脸,肯定好欺负。
可几个月之后,那些背地里骂她“软柿子”的人,都被打了脸了,她杀伐果断,在军中连续处置了一些违反军纪的。
一颗颗脑袋砍下来,军营前的那块地,都被血染红了。
到现在拿手抓一把,还能抓出黑土来,那都是混着血水的颜色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