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习惯性的,我化着精致的妆容出门,到茶馆的时候看见季盈穿着一身很素的衣服。
白体恤,蓝色牛仔裤,素颜。
与之前的她天壤之别。
我诧异,“很少见你没化妆的模样。”
季盈神情忐忑不安的说:“他没见过我化妆的模样,而且我听人说他现在的家庭条件很不好,我怕他……”
我直接问:“怕他面对你时自卑?”
她努力的笑了笑道:“我不想给他压力。”
“这样的你还是会给他压力的。”
我说的很直接,但也是现实。
陈璃生七八年前都能狠心的躲着季盈。
更何况是现在光芒四射的她?
闻言季盈沉默,随后催我去换衣服卸妆。
我没有任何反驳,找了套简单的衣服换上,季盈看见仍旧不满意,我耐心的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她还是皱着眉不满意。
最后她妥协道:“不是衣服的问题。”
我挑眉问:“那是什么?”
她摇摇头,悲伤道:“从来都不是衣服的问题。筱儿,你的美貌是天生的,油然而生的气质怎么也遮不住,就像我……换了衣服也是一样的。”
季盈怕带给陈璃生压力,所以最近一直都不敢去见他。
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勇气却又开始退缩了。
我鼓励她说:“要不试试?”
季盈希冀的问我,“他会排斥我吗?”
“不会的,起码的礼貌他应该会有。”
想象的和现实始终是有差距的,当我和季盈充满期待的赶去小镇时最后被他的奶奶拦在门外,我们好说歹说,她才让我们进去。
那是我第一次见陈璃生,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羽绒服,坐在轮椅上的他没有双腿,目光呆滞的望着院中一棵干枯了的梅花树。
陈璃生的面容异常憔悴,脸上都是细碎的伤疤,见着这样的他,季盈没控制住自己默默的流着眼泪,我能理解她心底深处的颤抖。
季盈缓缓的走近喊着,“陈璃生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很轻,生怕打扰到了他。
陈璃生的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,他缓缓的偏过头看向季盈,目光浑浊,陌生的问道:“你是谁……”
季盈一顿,突然不知所措。
我赶紧问:“季盈你认识吗?”
他笑的像个不知世事险恶的大男孩,露出一口大白牙问:“季盈是谁?”
闻言季盈凌乱的目光看向陈璃生的奶奶,老人家叹了口气说:“他经常这样,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。”
陈璃生奶奶的语气中只有岁月磨下来的无奈,似乎对陈璃生这个模样已经见怪不怪。
季盈没再说什么,而是定定的望着陈璃生。
似乎想从他的双眼中找到一丝希望。
许久,季盈率先说道:“走吧,我们回家。”
我和她折返回了梧城,在车上季盈坚定的说:“他没傻,他认得我,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挣扎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他不想跟我相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