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你!”,濮洲觉得池泽这把账赖在自己身上的意思没有半点减弱,反而还理所应当地变本加厉。
“有糖吗?”,池泽看着点不燃的烟,笑着问了问濮洲。
“哦……我书包里……”,濮洲感觉自己没等熬到高考就真的快要成池泽同学的贴身保姆了。
都因为池泽,他的书包里除了数理化还得煞风景地装上几颗有点少女心的棒棒糖。
不仅如此,他还得忍受池泽同学的冷嘲热讽。
“濮洲,你下回能别买这种美少女包装的吗?咱两两个根正苗红的热血青年对着一个少女的头舔来舔去像什么样!”,池泽边吐槽这濮洲边口嫌体正直地把那颗被满满少女心的包装撕开,然后一个水冰月头就露了出来。
池泽往自个儿嘴里一塞,腮帮子一边就鼓弄了出来。
“滚!”,濮洲对此也很无奈,他之前网上随便买的,看是首页推荐就随手买了几箱,没想到到货以后是这个玩意儿。
“濮洲,你知道吗?我一直觉得徐老头就算要死也不会死在手术台这种没有意境的地方,我总觉得他啊!就适合死在那种画室里,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丛里,或者……总之不会是手术台这样冰冷的地方……”
池泽用牙齿把嘴里的水冰月咬得嘎嘎作响,但表情确实很平静。
“他一直很照顾我,就像……我爷爷一样,也许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,但对我他就是唯一的。濮洲你知道吗?从来没有人那样对我好过,濮洲,我……从来没奢望过拥有,但我真的……真的不想失去……”
池泽顿了很久,他没哭,神情有不掩饰的悲伤,但只是那种对难以割舍的往事的不舍和缅怀。
徐老师一生无妻无子,有的是桃李满天下,终生只为创作而生。
他没有定义过自己是否算是成功,因为用他的话来说,真正的画家都是死了以后才出名的。
池泽第一次知道真有这种人,不求大富大贵,赚的钱只要能让自己每天能活下去就够了,然后一腔热血地做自己喜欢的事。
池泽一直觉得徐老师这么活着很不现实,太过于浪漫主义,他总觉得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还活着和古时候的文人骚客一样,简直就是有点自找苦吃的意味。
如今徐老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,没留下一句话,面色也祥和平静,他这一生似乎活得算是圆满,这样,就是最好的了吧。
“池泽,你放心,我不离开你……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濮洲冷不防地冒出这样一句话,虽然濮洲觉得这种话多多少少有点矫情但却是他真心想说的。
池泽呆了一下,然后对着濮洲浅浅地笑了笑。
“那万一……”,池泽面色凝重了起来。
“嗯?”,濮洲心里不知怎么有点紧张,他怕池泽说出什么煽情的话然后自己一把哭出来了怎么办,但现实却是让濮洲这种想法变得文艺中带着一点搞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