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到了我,匆忙抹了泪勉强慢慢站起。
脸上尽是尴尬与慌乱,还有无奈。
[公子,你若是被吵醒了莫怪,家中长子年年考不中,就此产生了执念才这样目无尊长,他本性并不坏......]
我终于看清了她的面目,一时间内竟忘乎所有。
她的五官清秀,是江南女子温婉的长相。
可那皱纹,确实是上了年纪的人。
按照现代人过的滋润,五十也很显年轻。
可这是古代,看这环境,想必是个小村子。那么可能她未嫁人前的出身,是个富有人家的大家闺秀。
我猜测了一下,却也止步于此,不敢问几句过往,低声咳嗽了声,两股思想在对抗。
相对她身材娇小,好似风吹一倒,我目前的身体也无比病弱。
怕是打不过那什么忠孝,不忠孝的儿子。
无奈叹了口气,良久才垂下眼眸挤出话来。
[俗话说得好,棍棒底下出孝子。]
她张了张嘴,捏着衣服似是纠结苦恼。
怕是儿子太大,已经管不了。
我识破她的无助,便转了话题,认真请求。
[鄙人姓闻,门里一个耳,单字一个政字,您救下我,是我的大恩人,可我还不知您姓甚名谁,可否告知一二?]
她抬头望着我,眼神不复昨日那般清澈。
浑浊的眸子里,那是恐慌与疲惫。
[恩人不敢当,只是举手之劳......]
她摆着手,本来下一秒就能亲口告诉我她的名字,她却像是看到了谁,止了声。
眼神惊恐怯懦,往后退了一大步。
站在那里,不知所措。
像儿时不知做了什么错事的我,被闻家的人揪住,打掌心。
我转身眼神下移,对上的是低海拔的老头。
小老头若是剃光胡须,洗干净衣服,外貌也勉强能看得过去。
但这脾气,可真是大的出奇。
用眼珠子瞪着我,大摇大摆地要从我这里经过,梗着脖子红着脸嚷嚷着。
[姜念慈,死婆娘,大清早的你又在勾搭男人,还要不要脸?]
他说完就用身体撞来,发现我始终稳稳站在原地,像是气炸了。
抬高下巴堵在我面前,大吼着。
[白吃干饭的,起开!]
说话时一股子口气都是劣质酒味。
我拧了下眉,挡在姜念慈面前也没退开。
[照顾我的这些日子,花了多少钱,我还,以后都会还你。]
差点忘记如今的我,已是身无分文。
别提报恩,连自己的温饱,栖身之地都暂时无法解决。
小老头绕着我周围转,上下打量着。
掏出葫芦喝上一口,咧出一抹奸笑伸出五根手指。
[五十文,现在就还我,一文不少。]
姜念慈沉默了许久,听到这句话才勇敢出声反驳,捏着手指细细说来。
[别听他的,你昏迷了三日,这三日只喝了些米汤,家家中食物所剩不多,也没给你请郎中......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