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文倒是真想撕了言离的嘴,说话一点也不中听。可听到言离的保证,也放下心来。
便想着也寻一间屋子,打理一下自己,好进去照看殿下。
不曾想,没走几步,事就来找人。
侍从远远的跑来,寻找主事的人,看见成文眼睛都亮了。
本来在禹京,殿下的事都是成文一手包揽,这次出行成文留守,随行的成奇临时拉来充数,眼下看见成文,自然不欲再寻找成奇。
“文管事,文管事,禹京来人了,宫里知道殿下受伤,派了人来,带着好几位太医院的太医,此刻正在前厅,还劳烦管事前去接洽”
成文闻言,知道计划泡汤了,只得任劳任怨的前往前厅处理。
屋内
一片寂静,为了营造好的静养环境,下人都退出了房间,只留一人守在内室门口等待召唤。
谁也不曾想到景云瑾会醒来的那么快。
此刻,景云瑾盯着头顶花色朴素简洁的床帐,陷入了沉思。
尤记得他在宫闱权力倾轧下,被冠以谋逆的罪名下了内宫诏狱,煎熬许久后被赐了三尺白绫,后来踏忘川,行奈何。虽有不甘,却无力回天。本以为就这般了。
谁曾想醒来,竟不是他以为的投胎转世。
为什么呢,景云瑾也想不通。
环顾西周,陌生又熟悉。
上一世去阳城途中,也遭遇了山石滑坡,也是在峙阳驿站疗伤。
对于此时的他来说,是上一世,也是好几年前。
低头看到被捆绑固定并高高吊起来的右腿,莫名有点讽刺。
待看到包扎的白布上凝结的殷红的血渍,景云瑾的心脏像是被猛然锤了一下。
透过那抹红,景云瑾又看到了自己在忘川河内看到的景象。
潦草的棺椁被几人抬着,摇摇晃晃送往禹京京郊的群葬墓。在途中有一人猛然从林中冲出,撞在了棺椁一角,那血色蔓延而下,像天边的云霞,像他的血渍,更像他冥府路上看到的曼珠沙华。
是了,或许是那人的执迷不悟,也或许是他的冤屈和不甘。
竟生生让时光又白送好几年。
如今是明和二十年夏。
这一次,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吧。
景云瑾想。
成文行到前厅外,己然能够听到厅内人交谈的声音,略微止步整理了一番,脸上挂上属于文管事该有的招牌式的圆滑,这才举步踏入前厅。
厅内众人看见文管事,纷纷站起身来,全然没了先前懒散闲谈的样子。
成文看透不说透,这些人不过是奉命来走个流程,看似是皇上下的命令,可这些人,一个个背后站的人到底谁,奉的谁的命来,还未可知,但总归不会是盼着殿下好。
“文管事,您可算来了,我们奉圣上的命令日夜兼程赶来,唯恐不能为殿下做些什么力所能及的。可我们一来便被安排在此处等候,着实心焦,您这就带我们去给殿下那里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