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迅速从沙发上起身,我知道我过分了。
“什······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我问道。
“半个小时前。”谭林森用手抹了一下脸,坐下来说道,“刑侦队的都已经把案发现场全部封闭起来了,法医也已经提取完毕各种无证信息,但是由于尸体面部全部被毁坏掉,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物品,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家属来认领尸体,尸源的信息到现在都还是个谜。”
我看着谭林森擦拭着不停滑落在面颊的汗粒,突然意识到我忘记开空调了,我走到落地窗前去那遥控,“诶?”
“怎么了?”他问道。
“·······哦,可能眼花了。”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描述,我刚刚看到了那个人,那个在一个小时前的街边将我错认成墨羽的男人。
我将窗帘拉的更加严实,好像这样就可以彻底的将外界那些血腥的、疑点重重的案件和我隔离开似的。
看着眼前这个深夜思忖的男人,我不由有些心疼。我们本科加上硕士七年的同窗,都是主修的犯罪心理专业,后来我留校了,他去了刑警队的犯罪心理研究室,每天分析着大大小小的、光怪陆离的、暴露人性和血腥的刑事案件,相比他来讲,我的工作确实是轻松的。
“别这样了,既然案子还没有头绪,就养精蓄锐,先去洗洗吧。”我走到他身边说道。
“留我过夜啊?”刚刚还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人,便抬起头戏谑道。
“想走就走啊,大晚上的顶多再多一具男尸。”我说着便回屋。
“啧啧,这么毒?”
我发现徐奕的身材和他的大概相仿,还好徐奕留在这里两套睡衣,我拎出来给他换。
当我从客房走出来时,门铃再次响了,我看看表,已经快十点了,这个点儿应该是徐奕了,他终于意识到我的家当还在他的车上躺尸。
“康·······康宁·······”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了门,半天我的舌头都缓不过来劲儿,一直打结的说不出话来。
“阿木。”他像是自动屏蔽我一样,径直走了进来,叫道。
据说谭林森在出生的时候有人帮他算过命,说这孩子命中缺木,谭父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,上学的时候我们二队的同学都叫他阿木。
“康宁?”
也许上天真的是不想让我和康宁之间再发生任何故事了,谭林森赤裸着上身,我手里还攥着给他准备的睡衣。晚间、孤男寡女、共处一室,看着康宁的表情,我有些心虚了,我想我不具备将这件事情表达清楚的能力。
有些时候,有些场景,说真话反倒听起来像假的。
“锦江区那个案子已经划到我们刑侦队了。”康宁说这话的时候已经默认一向消息灵通的谭林森知晓案情。
“怎么样?查到尸源了吗?”我问道,其实此刻的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,面对康宁突然闯入,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